- 上一章:第四百三十三章 许胖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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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灾么?”老者朗声道,“若真是天灾,那也就罢了,那是命薄,那是天道无情,但那一夜,修筑了这么久的大堤忽然溃堤,溺亡下游晋地百姓不知凡几,多少百姓于睡梦中全家老小被大水冲走,这,是天灾?
大燕水师自望江改道之渠中入楚,
平西侯爷率军刚至望江江畔,
一切的一切,
就这般的巧合?
大人,
您敢拍着胸脯说,
这,
也是天灾么?”
“啪!啪!啪!”
许文祖重重地拍了三下自己的胸膛,
那比一般女人都厚重的胸脯肉,沉甸甸地掀起了波浪,
掷地有声道:
“天灾!”
“哈哈哈哈哈……”
白发老人大笑起来,
手指着上方二楼的许文祖,
摇摇头,
道:
“亏大人你,说得出口,看来,燕人畜生之道,是坐实了!”
许文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扭了扭自己的粗脖颈,
喊道:
“娘的,有啥正菜就快点上,有啥硬菜就赶紧整,别耽搁本官睡觉。”
白发老人叹了口气,
气势,
也随之萎靡了下去。
他掏出了一把匕首;
而这时,
许文祖对身侧的一个亲卫做了个手势,那名亲卫微微颔首。
下面,
老人继续叹息道:
“老夫也曾想过,三家分晋,使得我大晋分裂,才被你燕人有机可乘,这是自家造的孽,老夫也曾想过,若是你燕人真能待我晋地子民如己出,带来安宁,我晋地,奉你燕人为主又如何?
可事实证明,你燕人,视我晋人如鱼肉。
老夫姓……”
“嗡!”
一根弩箭,射中了老者的胸膛。
“嘿嘿嘿。”
许文祖笑出了鼻涕泡,
“直娘贼,就知道你这老东西最后还是要自报家门,本官就偏不如你的愿。”
老者栽倒在地,弩箭的威力很大,近乎贯穿了他的身躯,他穿的还不是厚棉衣,而是比较单薄的长衫。
“驿丞,死哪儿去了,这里有人公然刨开坟冢,取尸骨烹食,实乃大逆不道人神共愤,本官已经下令将其处死,还不快点出来将这儿给拾掇干净了,以免影响了本官也影响了大家伙的休息。”
说完,
许文祖的目光扫过下方那些看热闹的人群,
喊道:
“本官乃新任颖都太守许文祖是也,在这儿,也和大家伙提前打个招呼,以后,这种不符合礼法的事儿,别的地方不敢说,在本官的地头上,谁敢做,本官就砍谁的脑袋,多砍几个脑袋后,本官倒要看看,到底谁还敢去整什么礼崩乐坏!”
说完,
许文祖关上了窗户,
回到了桌边坐下。
廖刚又观察了一会儿,见驿站的人已经过来处理了,其余看热闹的人群也都各自散开,这才放下心来。
但屋子里,其余亲卫,包括楼下和屋顶的,还都在凝神戒备着。
等了许久,
推掉了好几拨在得知许文祖身份后想来求见的官员,
许文祖终于按捺不住了,
对身侧的廖师傅道:
“咦,真就这般了?”
台子搭得挺好,
喊的也是很凶,
可偏偏,有些虎头蛇尾了。
人死了,也就死了,下面就没了?
廖师傅点点头,道:“各处布置,也都没发现异常。”
那种想象中一大群刺杀蜂拥而出的场面,并未出现。
许文祖接过一名亲卫递送上来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油。
“大人,卑职又去确认了一遍,那个老头姓刘,叫刘珲,确实是成亲王府的先生,曾在大成国礼部为官,后来在王府里教成亲王课业。”
许文祖点点头。
“那锅里的人,卑职也去查看了,发现里头确实有人的骨殖。”
许文祖再次点点头。
将帕子重新丢水盆里,
许文祖长舒一口气,
对着廖刚道:
“他要是真把曲儿给唱下去了,咱反而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无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该打打,该杀杀,
打杀不过,
咱就突围,就遛。
可偏偏戏文唱到了一半,
前面热场奉茶敲的打的拍的吹的,都一葫芦排上了,怎么着就忽然卡住了呢?
本官来进这驿站歇息,可谓来得巧;
那老东西总不可能一直将人骨殖留在身边随身携带晚上还得搂着入眠吧?
再瞧其架势,分明是晓得咱是谁的。
这就跟南望城的戏园子一样,
东街的宽口,是你寻常戏班子能搭台的地方么?
换句话来说,既然能在那儿搭台的,要么是背后有哪路人家撑着的铺过了面儿,要么就是真的名声极大;
但有一条,
这总不至于唱得差喽去,
可偏偏这出,
呵呵,
味儿不对。”
廖刚在旁边笑着道:
“合着您平平安安的,被那邀名的老文士骂一通,反而觉得有些不够畅快?”
“嘿,哪里是这个意思,廖师傅……”这时,
一名亲卫领着一名身着飞鱼服的士卒进来。
“大人,这位据说是平西侯派来的人。”
“平西侯爷麾下亲卫贾铮,参见许大人,我家侯爷让我代问许大人福康。”
“郑老弟派来的人?”
许文祖揉了揉自己的下巴,
接着问道:
“你既然在这儿了,那郑老弟他人在哪里?”
“回许大人的话,我家大人在距离这里四十里外的徐家堡。”
徐家堡是一个军堡,原本驻军只有三百,后因伐楚大战,大量民夫、辎重需要从这里运去颖都,成了咽喉要道,为了保障这一条道的安全整肃,徐家堡得以扩充成一个类似民商两用的堡寨,相当于是一个小镇。
地方驻军有一个千人编制的晋营,接下来,很可能会在这里设一个县府,毕竟原本三家分晋时各地军政体系建设并非是为了发展而是为了互相防御,但因为战事绵绵,所以这个进程一直耽搁了下来。
“郑老弟在徐家堡,做什么?”许文祖端起茶杯好奇地问道。
四十里路,
自己骑的是貔兽,郑凡胯下的,可是正儿八经的貔貅啊,这点路程,真不算什么。
随即,
许文祖明悟过来,
将手中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
骂道:
“直娘贼,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晋人!”
他一直在好奇接下来的戏文,怎么就卡住了呢?
可不就是卡住了么?
人这次压根就没打算用什么江湖势力,也没打算搞什么暗杀行刺;
只要徐家堡的那支晋军被拉了过来,往这里一冲,自己麾下的亲卫,防备一下暗杀和江湖乌合之众问题不大,真遇到正规军,那肯定得抓瞎。
但许胖胖到底是心宽体胖,
骂了一句后,
脸上当即又浮现出了笑意,
对廖刚道:
“廖师傅,瞧见了没,这次,可多亏了我那郑老弟,您刚刚说的什么福报挡灾啊什么的,可不对啊。”
……
徐家堡。
饭桌上,
郑侯爷正在吃着汤饼子,
在桌旁地上,倒着一个晋人军官,已经凉透了。
孟伦,晋人降卒出身,后任徐家堡守备。
在任上,贪赃枉法,做过好几起官匪勾结灭人小商队的事儿,所以,死得不冤;
不过,
郑侯爷觉得这样死,太轻于鸿毛了,所以很贴心地给他加上了一个谋反的罪名,让他后事可以办得更风光一些。
徐家堡上下,此时已经被郑侯爷控制住了,否则他也不会在这里安神地吃着饭。
苟莫离坐在桌旁,也在一起吃着。
“呼……”
喝了两口汤,郑侯爷长舒一口气,问道:
“何春来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苟莫离马上放下筷子,回禀道:
“侯爷放心,他到底曾是晋地义士的一员,再勾连一些以前的‘同门’,在驿站里演一出戏,给成亲王府身上泼个脏水,问题不大的。
小春子要是连这点戏都唱不好,岂不是说明北先生看错了人?”
郑凡点点头。
“只是,侯爷,属下有一事不明,既然侯爷您也觉得颖都刺杀一事,很大可能来自于成亲王府的算计,为何还要这般迂回?”
郑凡笑了笑,
他知道苟莫离是故意想让自己回答,让自己开心,
他也不点破,
直接道:
“我是觉得事儿,很大可能和成亲王府脱离不了干系,但真正的话事人,或者说牵线的人,他的矛头,可能不在下面,而在我的身上。
既然对方能用成亲王府这张骨牌来打我,
我要是亲自下场的话,岂不是正中他下怀?
不管怎么样,都落了下风。
先给老许定个基调,
成亲王府,
等老许到颖都赴任后,由他来着手解决,更为合适。
我那许老哥,
别看他胖,
但他心眼儿,可是小得很嘞。”
郑侯爷正准备再喝几口汤,毕竟这汤饼的精华,还是在汤里头。
但谁成想,
屋檐上忽然飘下了一些灰屑,落入了自己面前的汤碗之中。
不打紧,
挑出来还能继续喝,甚至很多人都懒得去挑直接喝。
但郑侯爷却将汤碗往前推了推,
道;
“脏了。”